泰國的旅遊勝地清邁，已然成為全球空氣汙染最嚴重的城市之一。濃度超標的PM_2.5不僅引發居民氣喘、過敏、呼吸困難等諸多症狀，也讓遊客人數銳減，訂房率顯著下降。

每年4月的潑水節（宋干節），各地會輪流舉行慶祝活動，是泰國的旅遊旺季。每到這象徵新年初始的節慶期間，清邁的路上總是擠著滿滿的遊客，男女老少人手一支水槍，瘋狂互相噴水，氣氛無比歡樂。然而今年的潑水節，卻籠罩了一層不安的陰影——無所不在的恐怖霧霾。

每年4月的泰國潑水節，總會吸引許多旅人前往朝聖。照片來源：laydown／Pixabay

泰國北部空氣品質的惡劣程度，已經達到令人聞之色變的程度。以瑞士空氣品質公司 IQAir 4月18日的數據為例，當天清邁細懸浮微粒（PM_2.5）的濃度，足足是世界衛生組織（WHO）空氣品質標準的19.2倍，是當天全球空氣汙染排名第二嚴重的城市。IQAir的歷史數據顯示，清邁4月份的空氣品質指數（AQI）多為橘色（對敏感族群不健康）及紅色警示（對所有族群不健康），空品不佳問題已成長期問題。

根據該國公共衛生部資料，去年（2023年）泰國的空氣汙染導致多達200萬人尋求治療，症狀包括支氣管炎、氣喘、胸悶、過敏等。有時霧霾會嚴重到客機無法降落，學校也因此被迫停課，公務機關要求員工在家辦公。

PM_2.5嚴重超標 成為旅遊業痛點

在曼谷街頭，從賣路邊攤的小販、摩托計程車司機，乃至買菜的家庭主婦，幾乎人人都戴上口罩。對長期未改善的空汙狀況忍無可忍，去年7月甚至有1700位清邁居民提起行政訴訟，控訴政府未能積極應對空氣汙染，導致人民平均折壽五年。

根據IQAir歷史數據，清邁4月份的AQI多為橘色及紅色警示。照片來源：擷取自IQAir官網（4月29日）

「PM_2.5汙染是清邁旅遊業的痛點，給業者帶來極大的挑戰，」泰國飯店協會（THA）顧問邦斯里通（La-iad Bungsrithong）不諱言，空汙問題導致潑水節期間的飯店預定率不如往昔。

面對糟糕的空氣品質，有的業者在建築物外牆噴灑水霧，在每個房間提供空氣清淨機，有的則是分發口罩並建議遊客上午待在室內，下午空品較好時再外出。然而，這些作法都是治標，未能治本。

泰國空氣汙染已是長期的循環性問題，每年2～4月是汙染的高峰期，近年更趨嚴重，森林火災、焚燒農業廢棄物都是空汙源頭。《NASA Earth Observatory》分析，人為焚燒是造成霧霾的主因。

在泰國，燒墾農耕（slash and burn）行之有年，每當這時節，農民會焚燒林地以清出種植空間，或焚燒作物殘株來滋養土壤，為下個耕作季節做準備。為了方便採蘑菇或狩獵而焚燒林地也十分常見，種種原因產生了大量的PM_2.5。雖然政府對露天焚燒頒佈禁令，但並未強力執行，火燒山情況一直未能杜絕。

泰國的燒墾農耕行之有年。照片來源：mattmangum／Wikipedia（CC BY 2.0）

「乾淨空氣法」草案能因應複雜的空汙問題嗎？

除了清邁，大城市曼谷也因都市裡的汽機車廢氣、建築工地粉塵、工廠排放、垃圾焚化等，加劇了空氣汙染狀況。每年11～4月是泰國的旱季，鮮少下雨，幾乎無法透過自然的方式改善空氣品質。與此同時，來自柬埔寨、寮國、緬甸等鄰國的空氣汙染，也讓問題更難解決。

「空氣汙染對兒童造成毀滅性的衝擊，我們親眼目睹了空汙對孩子的教育與日常活動的影響。」泰國救助兒童會（Save the Children）執行董事拉秋（Guillaume Rachou）指出。曼谷兒童去年平均每十天，就有七天是暴露在有毒空氣中，解決空汙已成刻不容緩的問題。

有鑑於空汙對經濟與國民健康的危害，泰國國會終於在今年1月通過了「乾淨空氣法」草案，草案擬定了綜合措施來管理、控制空氣汙染源，包括露天焚燒、工廠排放、車輛廢氣，與來自鄰國焚燒廢棄農作物所產生的PM_2.5。

「『乾淨空氣法』與其他措施是否能有效解決泰國特定的空汙問題仍有待觀察，但這些進展確實為『還給泰國人民乾淨空氣』邁出重要的第一步。」《Global Compliance News》如此評述。

參考資料

IQAir, Chiang Mai Air Quality Index (AQI) and Thailand Air Pollution 

The National（2024年4月8日），Tourism affected as Chiang Mai chokes on toxic PM dust

Thaiger（2024年3月29日），Chiang Mai tourism expects rebound despite hotel booking slump  

DW（2024年2月15日），Bangkok in the grips of dangerous air pollution   

AP News（2024年2月15日），High air pollution levels in Thai capital spark order for city employees to work from home 

NASA Earth Observatory（2024年3月16日），Grappling with Thailand’s Seasonal Haze  

Thailand's seasonal crop burning sparks air pollution and health crisis

Pattaya Mail（2024年4月5日），Air pollution affects hotel room bookings in Chiang Mai during upcoming Songkran Festival

DW（2024年1月18日），Is Thailand's 'Clean Air Act' enough to end pollution?  

Global Compliance News（2024年1月22日），Thailand: Bringing back clean air to Thailand – A new legislation for air quality management approved by the Cabinet

Save the Children（2024年2月20日），Bangkok's children exposed to toxic air seven out of ten days in 2023